祁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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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该是得多么喜欢一个人，才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?”

正文:

谁都不知道奈斯藏在房间里的娃娃。它一直被藏的好好的。直到奈斯“身死”后，巴斯德伊在搜刮奈斯珍藏版的CD时才将它给翻了出来。

听说后来巴斯德伊看奈斯的眼神都不对劲了。

有的时候，他看着看着奈斯的脸就神游太空了，是雷修喊半天都回不过神的那种。

这种反常持续到了很久之后，久到奈斯跟亚特在地标大厦上打了一架，又在墓地和好如初，再到亚特出狱。

为了给亚特庆祝，Nowhere包场一天。

巴斯德伊还挺开心，毕竟有免费的酒喝，何乐而不为呢。虽然他平时也没怎么付钱。他抿着鸡尾酒，眼神却无意识的移到了别的地方。

巴斯德伊又在看奈斯了。

雷修默不作声的挡住了他的视线。语气凉丝丝的说，“奈斯那么好看吗？”

巴斯德伊眼皮一跳，“没你好看。”

雷修脸色有点缓和，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怎么也看不出高兴的痕迹。

“奈斯身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？你这段时间好像太过关注他了……”

雷修一边说着，余光往那边瞥。奈斯正在跟小初聊天，脸上能笑出一朵花来。亚特在旁边看着，表情温柔，柔软的长发束了起来，懒懒的披在肩上。

“……”

巴斯德伊默默的又看了一会儿，平日那轻浮与吊儿郎当好似都在此刻荡然无存，他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询问，“小雷修，你觉得……”

“该是多么执着的爱……”

“才能让一个不善手工的人用一针一线缝成了对方的模样。”

酒杯里的冰块渐次融化，终究沉到了底里。

“我真的很好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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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斯德伊了解的奈斯似乎并不那么深情。

他心想，奈斯看起来更没心没肺一点。
 虽然对所有的事情都没那么关注，最后却认真的要命。特别是在关于某个人的事情上。

……要命。
 巴斯德伊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太了解奈斯。

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。

若是奈斯从一开始……就对某个人在意的彻底……

巴斯德伊越想越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重点，猛的抬起头时却对上了奈斯循过来探究的眸子。

他突然就没有了继续想下去的勇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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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斯其实手很笨。

记得当初他坐在书桌上缝娃娃的时候，表情认真，仿佛是在做什么大型实验一样，动作小心翼翼的缝好一针一线。但即使再怎么小心，他还是又被扎破了手指，血珠顿时渗了出来。

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，然后把手指含在嘴里，缓了一会儿又继续缝。

他很少有这么耐心的时候。换做以前，他绝对不会乖乖的为一个小东西足足耗上那么多时间。

不。这不是小东西。
 正因为不是，所以值得他付出那么多的耐心。

奈斯摸了摸娃娃的头发，脸上不禁带上了一点笑意。后来，他带着从冲绳捎回来的伴手礼连同着这个娃娃一起去找亚特的时候，却没找到人。

他开始不安，开始焦虑。
 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过去，就像那个雨夜一样，那种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。

直到平静的湖面波澜，揭开所有假象。他终于见到了亚特。

“抱歉，我来晚了。”温柔的气息拂过他的侧颊。

伴随着手枪上膛的声音。

亚特想置他于死地。

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无声的发生变化，有什么不对劲。

奈斯侥幸脱险后，脑子里一片混乱。好不容易见到亚特的惊喜被冲散了，更多的是悬在心头上的疑惑。

他又猛的想到了什么，在自己的衣服内侧翻了翻，把浸了水的娃娃拿出来，确认了还在，才松了一口气。

奈斯无奈的要手指点了点娃娃的脑袋，“你啊，突然间想杀了我，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？”

他顿了一会儿，眨了眨酸涩的眼睛，接了下去，“算了，反正你从来也没想过告诉我。”

奈斯站不起来，他最好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紫过来救援。
 最后是斯利送他去医院的。

奈斯看到了亚特做的事情。他想要阻止对方继续犯错，可当见到亚特的时候，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他不想跟亚特成为敌人。这一点即使在亚特想要杀了他时都没变过。

他想要拯救这个人。

奈斯这么想着，视线牢牢的锁在那人的身上。

“看吧，将军了。”

亚特的手牢牢的抓着他，看着他露出微笑。

“可是我也抓住你了。”

奈斯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。

这一次轮到他了。

不会那么轻易放你走的。

衣服内侧的娃娃还没亲手交给你呢。藏在胸腔里暗无天日的心意也一并交给你。
 连同我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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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奈斯的娃娃到最后也没到那人的手上。

他在地标大厦光顾着刺激这人了，两人打了一架把什么都忘光了。亚特最后从楼顶坠下时把奈斯给吓到了，他努力伸长了手，可他最终还是没能抓住这人的手。
 这是他的心结。

直到他们在思琪儿的墓前再度相逢。奈斯的心脏登时像被无数藤蔓滋养，一下子便春暖花开。他笑着锤了对方一拳，亚特痛的倒吸一口气。忍无可忍把花猛地敲奈斯头上，后来，后来他们就在墓地里打起来了。

奈斯还是没能找到机会把娃娃送出去。明明他已经把娃娃给捂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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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特注意到奈斯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，忍不住问奈斯是不是自己脸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。

奈斯没说话，只是走近了些，伸手在衣服内侧掏出一个娃娃。
 这娃娃早该送出去了，好在现在也不晚。

“就像你看到的那样，我不知道亚特喜欢什么东西，漂亮的娃娃太贵，只能自己缝一个。”奈斯说着，把手上的娃娃送了过去，好让亚特看清全貌。他的眼神里带着惴惴不安和不易察觉的期冀。

亚特端详着那只娃娃，针线的走向歪歪扭扭，但还能看，起码能辨别出是他自己的模样……衣服上的白色的区域好像不小心染上了些许……血迹……

他的目光扫过奈斯的五指，并没有发现伤口。那么也就是说这件礼物已经存在很久了，直至今日才终于被他的主人送了出去。

他的眼眶微微发热。

“我很喜欢。”

他一个人沉浮在深海里看不见尽头，后来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人。

那双深蓝色的眼就足够将他溺毙在其中。

END

沉溺，以上。
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。

下次见。